三个臭男人的广州旅游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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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漫展结束后,又挤了爆满人的地铁,傍晚六点多时我和阿猪才和海马在酒店附近汇合。由于晚上有旅行安排,并不太饿的三人打算先回酒店再随便来点东西塞肚子就当吃过晚饭了。要不怎么说我们是穷游呢,反正一切与旅游项目无关的东西开销能减就减,但真到了玩的时候花得比谁都凶,力求两者之间平衡。
先前被去过广州的巅峰拿物价吓唬过,以为到这里买什么都贵,仨穷鬼便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在背包里塞满了面包榨菜和方便面,寻思着在广州舍不得下馆子吃饭好歹还有退路,于是把旅游的包包装得像要去丛林野外求生。然而事实是广州物价并没有巅峰描述的或者说我们脑补的那么夸张,哪怕偶尔有点小贵也不至于让我们餐餐西北风作伴。
……但带来的食物总得吃吧!那天下午我们三个的晚餐清一色是泡面浇面包,简约而苦逼的画风让路过的酒店保洁阿姨脸上挂着某种对漂流外乡的游子落魄得没钱吃饭的怜悯。
“这可能是我们此行最简单最便宜的一餐了。”我嚼着一条早早买好的廉价香肠,“之后下馆子肯定要贵得多。”
“其实我带的面包够我一个人吃三天。”
“其实我这里还有四包压缩饼干。”
……是铁了心不让这里的饭店赚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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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有点饱腹感后我们就出门坐地铁去了,毕竟是出门在外,不熟悉的地方还是早早出发比较好,更何况是三个路痴。
来广州第二天晚上的安排是去珠江夜游,虽然许多本地人都苦口婆心劝旅客不要来当韭菜,但我们已经在计划里否决了广州塔,留下一个奢侈又没用的体验项目也不为过。珠江夜游嘛,就是登旅游船在河水荡漾衬托下欣赏广州繁华夜景,主打一个思想享受而毫无实际意义,很像是跟团游会出现的骗钱项目。
至于登船时间,因为海马的再三犹豫,最后只抢到了晚上十点半的最后一趟来回,这人还好死不死大手一挥要了最贵的三楼露天位。
出了地铁站,靠着导航东歪西拐,我们终于寻到正确方向。期间路过林则徐纪念公园,在正中间的铜像高大威武,正气凛然,周围空地上嬉戏的小孩与聊天的老汉都随处可见,广场舞大妈活跃的音乐声还从不远飘来。我们也是逐一拍照留念,然后有意无意地由林则徐聊到了些古代历史知识和问题。
“问你,”我朝海马晃晃手指,“《晁错论》是柳永、苏轼、范成大中哪一个宋代文学家写的?”
本来我以为他要愣很久,没想到丫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正确答案。“肯定苏轼啦!当我是傻的吗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正要表达自以为是的羞愧与感慨,海马接着还嘴:“其他两个根本就不是宋朝人嘛!”
……我和阿猪对视一眼,一起闭嘴朝他严肃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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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登船口时才九点半,干坐一个小时也是浪费,我们便索性在附近瞎转悠一会儿。
因为珠江夜游算得上是个有名的旅游体验活动,在场的旅客并不少,也就衍生出许多卖旅游纪念品的大妈大爷,可惜我们三个穷鬼吃不起这一套。夜色下的江水美景还是很吸引人的,虽然没有浪卷拍岸,霓虹灯映下的光斑在起伏江潮上也像隐隐游动的鱼,平静祥和。
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些老外。其实广州作为国际有名的城市,这里出现外国人是一点也不稀奇,不过之前在地铁上却并没碰到过几次。三个在小县城待到大的乡巴佬抱着好奇多张望了几眼,低声讨论。
“话说我们应该怎么称呼黑人?”海马突然日有所思地这么问。
“不能直接叫bro或者black man吗?”英语稀烂的我似懂非懂地回答。
“我好像记得黑人不喜欢别人对他们的称呼里面有black这个词,”海马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小心人在外乡搞出种族冲突来。有了,不如就直接叫‘兄弟’吧!就是‘黑人兄弟’的意思!”
然后一路上三个人“唉见到兄弟时应该要怎样怎样”“哇你看那边就有一个兄弟”“我都很少见到兄弟耶”叫个没完,感觉别人听起来会以为我们不是旅游而是来探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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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又磨磨蹭蹭等着上一波人彻底疏散完,我们这才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走上了珠江夜游的船只。踏上观光船三楼的地板,敞篷露天的环境加上深夜特效,摆在其中的圆桌和椅子都看不太清楚。根据船票的座位号找好位子坐下,服务员端来了和白开水只有微微颜色区别的茶。
各就各位之后,船便毫无征兆地开始缓缓启动,劈开江水向着远处行进。船上广播见缝插针地介绍着江边风景与广州历史,除了天气还有点白天残留下来的微微暑热外,一切都是静谧浪漫。我们再一次拿好奇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可以扫视到的地方,心中止不住的兴奋与激动要和小伙伴分享。
“唉唉,你们看!”阿猪手指一个方向,我们就看过去。“那个大桥好精美好壮观啊。”
“唉唉,你们看!”海马手指一个方向,我们就看过去。“那是小蛮腰广州塔吧!光彩熠熠的好好看耶!”
“唉唉,你们看!”我手指一个方向,他们就看过去。“这里说提供的小吃居然只有小熊饼干耶!太抠门了吧!”
然后他们俩就不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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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开始,上船后没十几分钟,大家便都坐不住了,走到船边上拍照的、小孩追逐打闹的、围在一起聊天的……淡金黄色的灯光下,颇有点老剧里夜上海的味道。谁都不在乎一开始哪个是谁的座位了,摆放在哪里,全胡乱地挪动去想要的地方。看似添乱,却没有人真正地讨厌起来,大家都在用自己不麻烦到别人的方式享受微速前行的游船。
我们三人也东倒西歪地瘫在椅子上,时不时讲两句话,身子下躺,脑袋都快滑到了扶手的位置,不想落下一分奢侈带来的经历。好像我们就没怎么正经地坐着过吧?游船驶过一座桥底,那种慢慢蹭向它又一下子冲过去再把它甩在身后的感觉化进心里,难以言喻。
“啊啊——!”再次经过一处大桥时,船故意突然加速,好多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往后退的江水和被桥底拦成两半的天空呐喊了起来。我咋咋嘴,不太好意思大声吼出来,回过神来周围声音已经渐渐熄去,还留下些许为自己刚才的傻行为哈哈傻笑的人。
船慢慢贴向岸边,是就快要到终点结束了?我却没有抬起刚刚疯狂拍照的手机瞧瞧时间,只想着不要让自己这样软烂下去的状态改变,这样下去,一直都好。
海马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昏昏暖暖的我唤醒。“泥鳅,要不要趁最后机会拍一起一张照?”
毕竟我们都很少自拍,三人在镜头前挤出扭捏得不自然的笑容。咔嚓一声按下的快门,似乎又像是什么东西轻轻地给青春裁上了某个珍贵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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